木对

【太中】夏间游记

*旅行时候突如其来的代入脑洞,晚上找到地方住下就写出来了,一个很简单的小短篇,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文
*衣服什么的参见上条po



“啊——没辙了。车子彻底没油了。”中原中也跳下车,一边叹气一边不轻不重地踹了轮胎一脚,“早知道在上个服务区的时候就该加满油。”
他从外套兜里摸出手机,解锁屏幕,左上角“无服务”三个字尤为显眼——彻底把他们扔在了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茫茫大草原上。
“啧。”中原中也晃了晃手机,又把手机举高了点试图找找信号却未果后他终于放弃了这回事,然后拍了拍那辆路虎的庞大车身,喊车里躺在副驾上睡得昏天黑地的那位,“喂,太宰。”
没有动静。
中原中也控制不住地一挑眉,探头往车里看,结果意外发现副驾驶那边车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在副驾上睡了一下午的黑发男人不知所踪。中原中也从车后绕了过去,果不其然在公路下边的草地上看见了那个惹人生气的脑袋顶。
“喂,混蛋太宰——”你在干什么这句没能讲出来,因为他也看见了把太宰治吸引下车的生物。
中国内蒙古,这里入夜时的风正经还是有点冷的,此刻太宰治身上也穿了件灰色的短袖外套,正蹲在一片白乎乎毛茸茸里,见中也过来,愉快地冲他举起手里的一只毛茸茸:“中也你看呀!小羊羔!”
“噢噢……”中原中也站在公路边上不想下去——凑近了看才发现那些羊群身上并不是极干净的白,泥土和草屑都粘在毛里——就站在那居高临下看着底下的太宰治,嫌弃似的皱了皱眉,“来得路上不是看了一路?顺便一提,你要是搞得身上沾满羊膻味的话一会儿我是禁止你上车的。”
太宰治挑了挑眉,还没来及说什么,中原中也便眼疾嘴快地补充:“当然,把这只小羊羔买下来一起带走就更不可能了。”

太宰治:“……”
太宰治:“讨厌啊~中也你真是想太多了?”他一歪头,指了指不远处一块石头上:“看,你还在那蹲着,我怎么可能带走这只小羊~”

“啊?”中原中也直觉这句不是什么好话,他撩起眼皮看了眼,果不其然在那块石头上看见了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种、一身黄毛的牧羊犬,虎视眈眈地蹲在石头上,虽说没有冲他们吠叫,但那也绝对不是什么友好的眼神。
中原中也:“……我看你今晚是想露天席地睡在草原上了。”

实在是懒得吵了,要是每次挑衅都要气血上头得吵上一架,那他们这次来中国旅游的计划压根就不能成立。太宰治见他这副样子,拍拍身上草屑跳上公路,走到中也身边笑眯眯冲他笑:“怎么了?今晚要睡在车上了?”
中原中也冲他一摊手,没说话,一只手上拿着的手机和旁边沉默安静停着的路虎说明了他们眼下遇到的窘境。
太宰治接过那只手机看了看,又从兜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解锁,同样的“无服务”挂在上面,并没有因为手机型号不同就有差别待遇。
太宰治一耸肩,把中也的手机还回去,这种情况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办法——结果低头就看见中也正微微抬起下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像能把他看出一座运转良好的信号基站来。
“看我做什么?”太宰治被看得莫名其妙,又有点忍不住似的伸手摸了摸鼻尖。那个脾气总是暴躁的小矮人每次这么自下而上仰头看他的时候,狭长的眼角略微上挑,抹去了眉眼间那点杀伐决断近十年所积出来的戾气,就显出一种乖顺的假象,搞得他这时候总忍不住想亲亲他。
实际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飞快伸出手捏住中也紧窄的下巴,落下蜻蜓点水、羽毛拂过似的一吻在嘴角——虽说要冒着偷香完就被暴打的风险,但风流改不了,即使被暴打了也下次照旧。
中原中也早就习惯了这几年间来自前搭档风流和下流掺半的动手动脚,如果不是什么特殊场合,一般讲也就渐渐随他去了——主要是每次计较着实麻烦——中原中也等着太宰亲完,期间给了个半敷衍半懒散的回应,然后才就着这个亲密姿势挑眉问:“我还以为你会有办法。”

太宰治莫名:“什么?”
中原中也:“你不是鸡零狗碎的东西都会一点么……我还以为你能给我变出个信号接收增幅器之类的东西出来。”
太宰治和他面面相觑片刻,中原中也从前搭档无辜的眼神中读出了诸如“我是会点溜门撬锁的功夫不假但什么时候还会改装手机这种高端技术了”之类的信息,于是刚刚还一动不动顺从被亲的人顿时无情地翻了脸,动作干脆地把人从身边推开了。
并无情地下结论:“要你何用。”

太宰治:“……”
太宰治叹了口气,在冷冰冰的注视下自觉地从车上拿出了地图册:“我们还是来看看地图吧。”

头顶广阔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无数晶亮的星子挂在夜幕之上,四周黑得没有一丝光、也空旷得一望无际,只有远处矮小丘陵连绵起伏成一片沉默寂静的影;刚刚的羊群已经在牧羊犬的驱使下乖乖回去了,长长的公路上也只有他们一辆车停在公路的临时休息处,除了偶尔经过的货车外,再看不见一点人烟。
夜空好看、风也舒服,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便干脆坐在了路虎宽敞的车顶,打着应急灯低头凑一起研究地图。

中原中也:“原本计划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今晚在阿尔山住一晚,明天再开一天就能到满洲里了。”
太宰治回想了一下:“到阿尔山?半小时前路过的指示牌上我记得写着距离阿尔山还有三百多公里……现在是九点四十,何况我们的车子也没有汽油了。”
虽说以他们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本事,在夜里的大草原上住一晚也没什么,但汽油的问题总得解决。中原中也不由再度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早知道在上个服务区就该加满油。”
太宰看了他一眼:“我都不忍心告诉你了……其实上个服务区那里的加油站没有营业,中也笨蛋——没有发现吗?”
“哈?你再给老子说一遍谁是笨蛋?——等等,”中原中也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油箱上压根没有加油枪,加油站后面休息室的玻璃门也挂着铁锁。”太宰低头翻着为了这次旅行而买的厚厚一本详细地图册,“所以我没提醒中也你呀,‘要给车子加油’这件事。”
中原中也向后仰躺在车顶上:“好吧,那我们只能在这里等人路过——或者我往回走一段路找到信号打电话?”
“打电话求助恐怕会有点困难……”太宰头也不回地翻着地图,推算目前的大概位置,看看最近的城镇离这里有多远,“我们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然后去租车子的时候,租车行的老板不是说了嘛?内蒙这里虽然地势很广,但人烟稀少。因为入不敷出的缘故,所以沿途的服务区和加油站有一大部分暂停了服务呀。”
说到这里,他回头对躺在那里的中也眯眼笑了下:“上次咱们加油的地方你还记得离这里多远么?”
中原中也不说话了。

夜里温度偏低的冷风吹过,中原中也把外套的兜帽扣上,两条长长的兔耳随着他的动作也垂到前面——本来他行李箱里带着的是件极其普通的棕色外套,结果临出门前太宰治偷偷翻了他的行李箱把那件换成了这件带有兔耳朵的。两着都是棕色,又都是叠好的状态,所以出门前最后检查行李的中原中也才没有发现端倪,就这么把它带上了飞机、落地、开车一路来到内蒙——直到因为这里偏低的温度拿出来时才发现被掉了包。
发现后他当然暴打了始作俑者,却也没法换了:四处一片茫茫草原,牛羊成群,骏马飞驰,有外焦里嫩的烤羊腿与醇香十足的马奶酒,却没什么商店街可供他挑。
好在除了兔耳朵之外一切正常,这里离横滨有十万八千里,没有人知道这个长相漂亮眼神凌厉的青年是异国强大的黑手党。他习惯那两条兔耳朵的存在之后也就不太在意了,和太宰换人开车的时候还会躺在副驾上,把那两条兔耳朵拨到前面来当眼罩。

“不过这条路上还是有一些货车来往的,”太宰治终于合上那本地图册,也没说他看了半天看出了什么,“在这看看星星也不错,或者今晚干脆就这样睡一晚上,明早再讨论这些。中也不觉得这么大一片草原,周围只有我们两个这种感觉特别棒吗~”
中原中也瞥了他一眼。
“睡一晚上倒是无所谓,总归面包和零食都还有很多。”他若有所思,“但你这种……的态度让我不爽。”
太宰治觉得自己真是十分无辜:“我又怎么了?”
“你没挣扎一下就接受了现状、甚至没有无理取闹地嘲讽我,让我觉得你早有预料……或者是故意的。”某方面来说直觉堪比野兽的干部先生思忖两秒,忽然无语地一皱眉,“该不会这就是你的目的?拉着我陪你在大草原上过一晚?”
而被质疑的太宰治神色不变,表情依旧是一水儿的无辜:“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如果侦探社那只小老虎在场,恐怕会把嘴里的茶喷一地,并战战兢兢问一句“难不成您干得还少吗这种事”;但中原中也已经不再是年轻时被太宰治逗一下就会炸毛的年纪了。
他定定地看着太宰治,几秒后忽然弯起嘴角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相信了这番说辞还是压根就觉得他在放屁——然后轻轻“唔”了一声,撑起上半身对太宰治勾勾手指。
“?”
太宰略一低头,弯腰凑近他的前任搭档现任恋人;而从外人的角度看,半躺在车顶上的橘发青年揪起一只外套上的宽大兔耳挡住两人的脸,然后他轻巧而迅速地靠近坐在旁边的黑发青年,两人的脸庞无限接近,鼻尖轻轻挨在一起。

那是一个一触即离的吻,中原中也对太宰刚刚的偷袭还以颜色,然后把充当了遮掩的兔耳朵随手一放,躺回车顶的同时大度示意:那就在这陪你看一晚上星星吧。
太宰治怔愣两秒,随即笑得十分愉快地弯下腰凑过去:就只亲一下?机会难得,中也确定不尝试下别的什么吗……

车顶很快从安静变得吵架撕打齐上,过了会儿又安静下来,黑发青年把他的同伴从车顶拖下来,拉回车里,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漆黑的夜幕之下、无际的草原之间,只有黑色的路虎一辆车子孤零零地停在公路的临时休息处。

而后备箱角落里藏在一堆行李下面的备用油箱,依旧沉默地呆在原地。

Fin.

评论(81)
热度(4758)
  1. 共8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木对 | Powered by LOFTER